如果你曾深爱过,你是不肯相信爱已远走,回不了头。
1
黄昏时分,我语重心长的对美丽说,你和他真的是回不了头的,你要相信。
夕阳下,美丽的肩膀在无声地颤抖。
美丽的前任是一个温柔中带体贴,细心中略带霸气的男人,叫国东,曾经,爱美丽爱得无力自拔。当然,美丽也爱国东,差点,两人就可执子之手。可就“差点”两字,国东还是成为了前任。
可惜不是你,陪我到很后,曾一起走却走失那路口……
美丽的前前任是一个偏执男,骨子里渗着艺术细胞,所以,就算对待美丽,也带着一种艺术行为,时冷时热,忽远忽近。在美丽决心离开他那天,他割脉未遂,后在左手臂上纹上“我爱美丽”这几个字以示心迹,美丽丝毫不为之动。
美丽的前前前任是一个性格非常温和的男生,对美丽可说是百依百顺,随传随到,任予任取,无怨无悔。但美丽说,没感觉,没来电,就像喝一杯白开水,淡得想吐。
美丽说,宝儿,爱情就是一种痛彻心扉的失去。如果没有经历失去,心就不能痛到彻底,就没法肯定自己到底爱谁。
那你的心为谁而痛彻心扉?
国东。
我笑着骂,美丽你真是犯贱,你和国东已经成为过去了。无论他还爱不爱你,你要懂得珍惜现在,你自己看,家明对你多好。何况,我还真看不出国东他还爱着你。
家明,是美丽的现任,是一个循规蹈矩,安守本份的公务员。是一个期待婚姻的女子的很佳选择,更重要的是,这家明对美丽好,好得让我重新相信这世界上是还有爱情的。不,应该说,好得让我相信这世上是有幸福的。
但那又怎样?国东才是美丽心上的一个结,一块搬不走的大石,完完整整地占据着她的心房。
美丽说,宝儿,爱情看起来越是完美,就越是虚伪。看起来是毫无缺憾,其实内里是空荡荡的。因为欠缺了两颗灵魂的碰撞与火花。这不是爱情,亲爱的。
美丽给我递过来一杯水,杯子里翻滚着几片茶叶,在慢慢下沉,在慢慢地舒展。
美丽,过来,你看杯中茶叶,你看,这就是妥协。我说。
就算卷得再绸密的茶叶,还是要为开水而舒展开她的叶子,就算是再轰烈的爱情,很后亦会如《水浒》的结局,被生活招安。
当然,也会有不信邪的主,比如美丽。她说,我就不信爱情拼不过生活。我就不信爱情回不到过去。
某个黄昏,美丽的前前任——偏执男接到美丽的电话,约在茂名路的“久久”酒吧见。
这是美丽与偏执男初相识的地方。
美丽说,我之所以选择偏执男,是因为我们曾经相爱过。然后,问我,他爱我比我爱他多得多,这算不算是相爱呢?
相爱这词,从字面上解释就是互相爱,如果这爱并不对等并不平衡,还算不算是互相爱呢?我答不上来。
美丽一时也搞不懂与偏执男要怎样的开始算是回到过去,就只是觉得从刚开始的地方开始,从很心动的地方开始倒数,就像电影回放一样,从相识到吸引,再到相爱。美丽说,我就是要只走到这步。
美丽特意换上相识当天穿的黑色蕾丝背心裙。看起来依然合穿,如过去一样,风情,卓约,婀娜。只有细心的人才会知道,裙子因为挂在衣柜里的时间长了,被岁月拉长了长度,原来是及膝的长度,现在是在膝盖之下。
这就是改变,岁月如神偷,给我们无声无息的改变,却不自知。
当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?美丽没有告诉我,甚至,一连几天,美丽没有给我电话,打她手机,居然是关机。当我找到偏执男时,才知他也与我同样慌张——美丽失踪了。
偏执男说,那晚,美丽像初相识时一样美丽,她的眼睛,她的鼻子,她的嘴唇,像天上的星星一样晶莹,也像水中的月亮一样迷离。宝儿,我依然爱美丽。
不愧是艺术偏执男,连赞个女人都一大堆形容词。我质问,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?
我只是告诉她,我还爱她,我要与她重新开始。他委屈地说。
那美丽现在哪去了?
我不知道。因为美丽听我说完“我爱她”之后,就哭了。偏执男用力地握着手中的杯子,然后,又重复一遍,美丽她哭了。
美丽哭了?是感动?
偏执男回想了良久,然后说,不,不是感动。那是一种很奇怪难以形容的感觉。
我想像不出这种奇怪的感觉,我担心美丽。
看着偏执男落寞的背影,我想起了那天夕阳下美丽耸动的双肩。
如果,这就是爱情,我情愿,与爱远离。
半年后,美丽出现在我的面前。她一定经历了什么,改变是多么的明显——一头海藻般的卷发没了,换上的是短而薄的削发,以前爱穿长裙子的她,现在穿得极端,素色的OL风格套裙,干练与精明取代了原先的妩媚与任性。
美丽那晚见到偏执男,他对她说“我还爱着你”的那刻,她忽然感悟到,爱,真的回不来了。因为,无论他说得多动情,多真挚,无论她曾经怎样爱过他,事过境迁,当爱成为往事后,她的心,动不起来。她哭,是因为无法对偏执男有回应,她哭,是因为突然明白了国东对她,也同样无法有相同的回应。
可是,美丽还是不甘心。于是,她一个人去了国东的城市,在他的附近租了房子,这样,每天都能看到国东上班时经过她房子下面的那条巷道,下班也踏着夕阳经过她的窗口。美丽觉得这是一种幸福,一种不可让人打扰一种自己才能领悟的幸福。
美丽愿意这样守着,直到某天甘愿离开。
直到有一天,美丽看到国东就在她的窗口下和一个曼妙女子说话,然后,那个曼妙女子跟他走了。下午二点的太阳刺得美丽的眼睛都睁不开。
美丽像一个路人一般,跟随在国东与那女子的身后,阳光把他们的身影拉得长长的,一直拉到美丽的面前。美丽就踩着他俩的影子,跟着他们左转右拐的,然后,在一幢大厦前停下,然后看到那女子向国东摆摆手,然后往里走,而国东则是转身走。美丽想起来了,这女子是问路的,半小时前还问过美丽呢。只不过那地址非常的陌生,美丽确实不认识。只是,谁也没想到,她会遇上国东,而国东刚好认识。
谁都以为,这不过是一个擦身而过。
一个月后,美丽从窗前看到国东与那曼妙女子牵手而过,他不时地侧过头来看她,她时而仰头,时而羞涩地笑了,整条街道都刹那安静而溢满春意。那天的天气本来很好,可是,突然地,就下起了倾盆大雨,落在美丽的心空。
第二天,美丽离开了那座有国东的城市。因为那里已经有另一个女子。
美丽说,我以为,只要有一个人在原地等候,爱情它就迟早会回来的。可是,你看国东,他的步伐一直是向前走,不,应该说,那个爱得浅的人,总是转身得很快很决绝。而那个还在等待的人,爱的深的那个,只能等一颗心完全地灰了,才肯决绝地往前走。
宝儿,我已经决定和家明结婚,如你所说,再轰烈的爱情,很后也得被生活招安。
宝儿,那你呢?
2
我把信息递给美丽看,她读着,“宝儿,我在A城等你,不见不散。小路。”
这小路谁呀?美丽睁着大眼睛问。
是我一个神交已久的网友。别这样看我,一直没跟你说起,是因为觉得没啥好提。虽然我和他聊得就像多年的老朋友,无话不谈。只是,我没想到他会这样对我说。
那你告诉他,你的所有?包括那个谁?
粗略地带过,他也就只是知道我爱过某个人。
那他怎么还扑上来呀?
或许,男人希望和一个他信任的女人一起生活,这样,他就会感觉到这个女人在他的掌握之中,是男人所谓的安全感吧。
他不介意吗?
现在谁没有一段过去?谁的心底没有一个伤?介意得了那么多吗?
那你会去吗?
我想了良久,然后,点头。或许,我对“等待”这词感到了厌倦,或许,把眼睛腾出百分之一来看周围,会发现这个世界美好得出乎意料,会发现这个世界会有什么人什么事情在等着我。
我愿意去尝试。
小路接到我的电话时,兴奋地问,你到了车站?要不要我去接你?
我淡淡地说,不用了,你先忙吧,我先随便走走,熟悉下这城市。
小路犹豫了一时,说,那好吧,我现在的确走不开,有一个大客户需要我在。不如你先到处逛逛,我一忙完,马上去接你。
小路是A城知名企业的分部经理,认识他纯是一个误会,本来,我要加的是我的一个老同学,可是,他的QQ号码与我同学的号码只差一个数字,我一时粗心,就加到了小路。过后,小路说,我还讷闷呢,哪来的老同学,而且,还凶巴巴地喝令我马上开门。就是这么一个美丽的误会,让我和小路有一种他乡遇知己之感,换他的话说,就是“聊得不多,但句句入心。”
小路一个劲地说,对不起,冷落你了。你就在附近走走,别走远了,要是迷路回不来,或是让人拐跑了,我就得抱憾终生了。
我呵呵一笑,说,人生因为遗憾才美丽。
我不要美丽的遗憾,宝儿,我要那种一生有你,清晨一起吃早餐,晚上互道晚安,平淡的幸福。
我的心忽然疼了,像有一把锋利的刀一划而过,不见血不见伤痕,可就是疼,非常疼。
两个小时后,我坐在“往事”茶吧里,点了一杯名字叫“人淡如菊”的饮料,坐在靠窗的位置,听着王菲轻轻地唱“看见了,消失了……”,漠然地看着窗外。
开始想念一个人。
小路只知道我爱过一个男人,而不知道这个男人,同样身在A城。
这城市,我并不陌生,曾经,有一个人,陪着我用脚步丈量着这个城市,丈量着对我的爱,一寸又一寸,一里又一里。曾经,我趾高气扬地对我爱的男人说,就算有一天我们分开了,你比我更多机会看到我们曾经印下爱的痕迹,你会比我更想我的。你看到这棵树,会想起我曾经忧伤过,你看到这朵花,会想起我曾经笑过,你看到这个月亮,会想起我曾经哭过。铁英,你说是不是呀?
我爱的男人,他叫铁英。
他说得那么认真那么诚恳,宝儿,我爱你,我要我们永远在一起。我们有什么理由会分开呢?
可是,分开需要理由吗?
不需要。
在那些说分就分了的日子里,多少次我梦回到这间茶吧,有时有他的存在,面目模糊地坐在我对面,明明知道是他,可就是看不清他的脸,听不清他说的话;有时在梦里拼命地找他。好多次感觉快要找到他,见着他,可直到从梦中惊醒,依然没有找到。有次从梦里醒来那刻,清楚地记得,在梦里,我骂他了,狠狠地骂,你接个电话你复个信息,你会死呀?你真他妈的不是男人。在梦里,我骂得真爽真过瘾……
我的思绪就这样的飘着飘着,我的手指无意识地玩着手机。是的,就是这样的不自觉不自知中,竟拨通了一个人的号码。直到手机传来铁英一声急过一声的“宝儿……宝儿”,我才知道,思念,深入骨髓,像血液一样,潜伏于我全身的经脉,更像一个机关,一触即发。
铁英问,宝儿,你现在在哪?
我想了好久,还是决定告诉他,我就在A城。
你就在A城?你来这干嘛?出差?
不是,你知道我从不用出差的,我只是来见朋友。
来见什么朋友?在A城,除了我,你还能有什么朋友。该怎么来形容铁英的语气好?嗯,就像是一个吃醋的小丈夫。
我笑了,说,以前是没有,但现在有了。
难道是网友?
我继续笑,你说对了,就是网友。
好呀,宝儿,你竟敢瞒着我见网友!你现在在哪?我去找你。你看,水瓶座的人就是如此的不可理喻。
李铁英,真对不起,这是我的私事,还有,我现在没空。说完,我挂了电话。
可他不甘心,不停地响我的手机,他的信息也一个接一个。很后,我干脆关机了。
可,关不了思念。
我们在一起的时间算起来有五年了……
等待比相聚多,忧伤比甜蜜深……
春暖一季又一季,始终不见花开……
宝儿,你真的在这呀?我就猜到你会在这。直到一把熟悉的声音把沉陷在回忆中的我拉回来。
抬头一看,居然是铁英,他的脸上绽放着得意的笑容。
你怎么来了?我又没说我在这。我奇怪极了。
这有什么难的?只要你在A城,我绝对能把你找出来。你以为你关机就能逃得过么?铁英说得多么的肯定,就像他肯定我会一直一直地爱他一样。这是事实,可,这是一个我不想承认的事实。
一提醒,我倒想起了手机关机这事。
把手机打开,一个接一个的信息不停地进来。有铁英的,还有,小路的。这才想起,手机关了,小路打不进,该多着急,说不定真以为我迷路被拐了。
我打电话给小路。当着铁英的面。
小路真的快要急死了,宝儿宝儿,你在哪呀?打你的手机关机,吓死我了。
我呵呵一笑,解释道,手机刚没电了。我现在“往事”茶吧这坐呢。你过来接我吧?
铁英的脸越来越阴沉,然后,他瞪我,狠狠地瞪我,“原来,你真的有了另一个。而且,还打算跟人家跑了。”
我不打算解释。一切已经成为过去。那么多的过去,流逝的是光阴,可留下的,是一道又一道的伤痕。对于这些伤痕,沉默是很好的掩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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